一、絕路逢生
高志海終于在地區找到了落腳點。當然這是靠了韓建民副專員的大力支持。韓副專員拿到高志海送來的報告之后，很是動了一番腦子。他作為一位分管文教衛生的副專員，多么想以地區的名義搞一座骨結核�？漆t院！但那得有編制，得有相當數量的經費，作為一位副專員，他的權力有限，有些事他是無能為力的。但有一條：高志海在攻克骨結核方面已經取得重要成果，這個人不能走，得對他有個比較妥善的
安排，讓他很快開展工作。他很是作難了一番，最后拍了板——由開發公司搞！
一個醫療單位，不是由衛生部門搞，而是附屬于開發公司，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單從這一點也看出這位副專員當時的難處。盡管如此，但對于高志海來說，這簡直可以看作他前進道路上的一塊里程碑了。因為在此之前多少年，他研治骨結核的事業，就象一顆時明時暗、時隱時現、沒有著落、飄浮不定的星星�，F在，這顆星能夠進入自己的軌道獨立運行了。這個新里程的始點，高志海記得最清，應當從 1984 年 5 月 2 日上午 8 時，他親自將那串慶賀開業的鞭炮噼叭啦點燃那一刻算起。
自然，當時的困難很多，簡直令人難以想象。院址，在離石近郊前瓦窯村賃了兩間房，樓上開店賣面，樓下是他們門診看病，環境、條件可想而知。開業這一天就來了 18 個外地患者，作為病房的那間房子連玻璃都沒有，只好用床單擋風。
既然辦醫院，總得掛塊牌吧？可這牌子怎么寫，很是動了一番腦子，才籠統寫作“山西呂梁骨結核�？漆t院”。細心的人一看便知，山西后面省掉一個“省”字，呂粱后面省掉“地區”二字。那是因為省里和地區沒批準。怕寫出來搞得被動。
資金沒有一分。高志海自籌資金三萬元，作為開業后的經費。
設備更談不上，高志海自帶了一個聽診器和一個注射器，這是唯一的器械了。另外，別人幫助從古廟里找來一張油乎乎、臟污污的供桌作為辦公桌。至于器械消毒、化驗、造影等都得到地區醫院搞。
編制呢，原計劃 16 人，正式職工 6 人，臨時工 6 人，高志海任院長�？墒情_業之后，一個人都調不來，高志海光桿司令一條，只能靠老婆孩子和親戚幫忙。
條件之差，在當今稱作醫院的同行業之中，恐伯很難找到第二個。比一個農村赤腳醫生辦的醫療站，還要差一截子。
但是，高志海不怕困難。別人笑他窮酸、寒磣，他都不在乎。對于一切說法，不管是好心的揶揄，還是惡意的譏諷，他都一概嘿嘿一笑說：
“萬事開頭難。慢慢會好起來的�！�
高志海說這話，并非出于自我安慰。他堅信一條：奮斗必然會有成果，奮斗必然會有出路。骨結核丸不就是這樣奮斗出來的嗎？一座象樣的骨結核�？漆t院，也必將在奮斗中拔地而起，屹立在人們面前。
高志海既要埋頭看病，又要四出奔走。他同離石縣醫院聯系，借了兩位醫生，搞半天上班。又雇用前瓦村一名赤腳醫生當護土，連同家人和親戚，共湊了九個人。兩個月后，他設法又從石樓縣調來中醫大夫賈百銘。接著，柳林縣醫院的支部書記李懷玉也調來了。高志海十分高興地握住李懷玉的手說；“老李，你原先是書記，現在還當書記。咱這事業要搞好，沒有黨的領導不行��！”李懷玉說：“職務問題由
組織考慮去。我幫你作點具體工作就行了�！备咧竞Ｕf：“作工作沒有錯，我這里需要黨的領導，你就干起來吧�！苯又驮趦H有十一個人的全體職工大會上宣布說：“我們要建成一座骨結核醫院，沒有黨的領導是不行的�，F在好了。李懷玉同志調來了，當我們的支部書記�！崩顟延裢臼前肽暌院笥砷_發公司正式任職的。實際上在此以前，已經做著支部書記的工作了。
李懷玉同志的調來，是高志海創辦骨結核�？漆t院的一個轉折點。從這以后，兩人扭成一股勁，力量大了，事情也比較好辦了。他們一連打了兩個報告，一個是向省里有關領導部門要求批準成立呂梁地區骨結核醫院，另一個是向省科委申報骨結核研治科研項目。他們已經做好準備，計劃先送報告，然后催辦，準備長期跑下去，直到跑成為止�？墒菦]想到省里給予極大支持，他們只跑了一回，第一個報告就批下來了，省里批準成立呂梁地區骨結核�？漆t院。這是他們的第一大勝利，從此他們這個醫院的存在合法了，門口那塊牌子也名正言順了。
沒多久，關于申報科研項目的報告也批下來了。省科委不僅批準了他們的項目，而且撥款十三萬元。作為科研費。這是他們的第二大勝利。從高志海研治骨結核以來，第一次有了這么一筆可觀的科研經費。他們的日子好過得多了。
到了第二年，即 1985 年 12 月，省科委對于高志海骨結核治療技木正式組織鑒定，由北京及省內專家、教授及有關人員２９人組成的評委會趕赴呂梁。主任委員是我國著名老中醫、中日友好醫院教授印會河；副主任委員是北京中醫學院附屬醫院副教授施漢章、北京中醫學院附屬醫院講師王沛、山西省衛生廳副廳長蔣天佑、山西省人民醫院主任醫師胡翰文。由此可知這個鑒定委員會具有毋庸置疑的權威性。
這么多專家教授聚會，這是呂梁地區醫療衛生界前所未有的盛況，更是高志海醫療生涯中至關重要的事件。因為這是他奮斗十多年所取得的療效由民間信服到專家認可所必須通過的一道嚴厲的關口。能不能通過呢？不少人為高志海捏著一把汗。而高志海本人卻與眾不同，那情景就象是娶媳婦，既然迎親隊伍出發了，新娘子必然會坐到炕頭上來一樣。充滿喜悅和自信。有人間他：“你難道一點也不擔心嗎？”
他說：“擔心什么？我早就盼著這一天了！”
首先是理論關。鑒定會上，有人一口氣提出十五個問題，高志海一一作了答辯。接著，進入實質性階段——查閱資料、走訪考察病人，由此將要對他的療效作出無情的裁決。委員會通過幾天的緊張工作，鑒定結果出來了。我們不妨將原文抄錄于下，以供讀者諸君參考：
鑒定意見
１、骨結核丸治療骨與關節結核（骨癆）７６２３例，從中無選擇地抽取本�。矗皞�縣的全部受治患者１０６例，其治愈率達８６．７％，總有效率達９９．０６％，是一種理想的治療方法和藥物。
２、１０６例經治病人，均有Ｘ線攝片，做治療前后對照，且多數是已經其它醫療單位診治不愈的晚期患者，診斷可靠。
３、經查看現有住院患者５０人及隨訪治愈者１５人，認為療效顯著，療效確鑿。
４、骨結核丸采用（子午卯西）的服藥方法，服法合理，臨床無不良反應。
５、本藥研制符合中醫理論，具有服用方便，見效快，關節功能致殘率低，不需要外治方法處理等優點。
鑒于以上優點，經委員會評審，認為本療法從療效上看，具有國內領先水平，有較大的社會效益，并具擴廣使用價值，建議評為省一級科研成果。并建議有關領導機關做為一項重大科研成果上報。
鑒定委員會主任印會河
印會河教授在鑒定會上還作過一次熱情洋溢的講話。他說他的父親曾是一方名醫，但對結核病卻毫無辦法。他父親為人治病一輩子，最后讓結核病奪去生命。他弟弟也死于腰椎結核。由此可知，這位著名老教授面對研治骨結核的新成果，心情是何等激動了。會后，印教授還揮筆提了“骨癆患者之福音，中醫中藥之異彩”十四個遒勁有力的大字。
這次鑒定會，是對高志海治療骨結核技術從診斷、治療、服藥方法和療效的全面鑒定。治愈率８６．７％，總有效率９９．０６％，這是令專家教授們無比驚喜的數據！把這個數據擱到全國同行業比較占個什么地位呢？專家們客觀地寫下了一筆——“具有國內領先水平�！�
高志海鉆在山溝里奮斗十多年創造的奇跡終于得到承認，那些懷疑的人不再懷疑，企圖低毀的人也只得啞口無言。也使他的事業無往而不勝，立于不敗之地。盡管他的醫院簡陋不堪，前來求治的患者卻絡繹不斷，與日俱增，迫使他一次一次遷址，每遷一次等于向前跨進一步。先是由前瓦村遷到呂梁制藥廠，使原來的兩間房變成十六孔窯洞。沒過多久，十六孔窯洞也容不下了，從商干校又找了十一孔窯洞，另加個人的七孔窯洞，共１８孔窯洞。這也僅維持了一年，到第二年秋天，就難以容納，他們只好下決心徹底解決問題。經過一番努力，地區財政撥款２０萬元，他們自籌１００萬元，建設一座骨結核�？漆t院的戰斗終于打響了。
工程是８６年９月破土動工，到第二年年底就交付使用。這座新興的骨結核�？漆t院夠氣派了！占地二十余畝，總建筑面積 5000 余平米，包括一棟三層門診、住院大樓，一棟二層制藥廠以及食堂、餐廳等配套工程。內設黨支部、團支部、工會、院委會、辦公室、科研組、門診室、護辦室、放射科、檢驗科、處置室、郵運室、藥房、財務科、制藥室十五個部門科室。全院職工１２２人，病床１００余支。醫療設施基本齊全。到此為止，高志海腦子里裝了多少年的藍圖基本實現，多少年來作為幻想的美妙境界已變成真真切切的現實。
他逢人便講：
“沒說的了！現在是萬事具備，只欠東風。這東風就是下功夫，好好干，對得起黨，對得起廣大患者�！�
二、特殊病例
進入新興的骨結核醫院，坐在窗明幾凈、帶有套間的院長室之后，高志海的理想可以說實現了。如果說，理想是奮斗的動力，那么理想實現以后，高志海的情況如何呢？這似乎是人們更為關心的。比如：治療技術、藥物療效、醫風醫德……這一切會有什么樣的變化呢？
有人說，從患者身上可以透視出醫生的一切。從高志海坐進院長室的第一天起到現在，巳收治患者三萬余人，—一剖析似乎是不可能的事。但是，窺一斑可見全貌，從中選出一例加以剖析還是可以的。
當然，這一例不是普通患者，而是一個非常特殊病例——不只在高志海收治的幾萬患者中沒有見過，而且也是全國瘡瘍會議上近二百名專家、教授、醫師們都確認的全國罕見的特殊病例。
為了將其特殊性表達得更清楚，也為了使廣大讀者感到更真實可信，我們不妨把患者本人寫的一份材料援引如下：
我叫張紅杰，男，２０歲，河南省寶豐縣大營鎮康佳學校民辦教師。
１９６８年４月，又白又胖、發育良好的我誕生了。我的誕生給父母清苦的生活帶來了諸多樂趣。
１９６９年８月，也就是我僅有一周歲多點的時候，父母發我現我腰五椎處有一針尖狀小孔，微紅，手擠流出牙膏狀白色分泌物。此后流白色膿液，他們認為是蚊蟲叮咬，用一分錢一張的拔毒膏治愈。
但是，兩個月之后，開始斷斷續續、莫名其妙地發燒，夜晚盜汗，體溫３８℃左右。父母仍不在意，以為是傷風感冒。他們哪里知道，此時，猙獰、可怕的病魔已在我的骨骼里面作祟了。
１９７０年２月，左腿膝關節內側開始疼痛，朝輕暮重，終日不止。父母這才意識到情況不妙，即帶我去平頂山、寶豐、魯山、河南省骨科醫院、人民醫院、中醫醫院等三十多家醫院求治，終難確診。最后，河南醫學院懷疑腰椎結核，讓注射青鏈霉素三個月，毫無效果。同年１０月病重，頭痛，腿疼，劇烈嘔吐，滴水不進，高燒４０ C 以上，昏迷不醒，去解放軍１０５醫院求治，大夫見病情太重，內外科都不敢收治，最后通過熟人找到院長，內科才勉強收下。住院４５天，驗血１２次，雖仍無查出病因，但病情梢輕，總算保住了生命。
１９７１年４月，病情第二次加重，狀如前，寶豐縣醫院搶救時發現左髖部微高，不紅不腫，穿刺有膿，即按腹膜后膿腫施行手術，術后病清日見好轉，４５天傷口愈合出院�？墒遣痪猛忍塾謴桶l，連續如此。
１９７２年１０月病重，左臀部突起，在 701 工地醫院手術，后時愈時發。此刻，父母已經把省吃儉用積攢多年準備蓋房的全部家資用盡，但病仍在繼續發展，怎么辦？只有東挪西借，債臺高筑。
１９７２年至１９７４年間，父親帶我遍訪各地中醫治療，行程數千里，在八十多家中小型醫院吃中藥，上藥捻，貼膏藥，始終未愈，且又新開破口兩處。
１９７５年１１月，病情又一次加重，父親只得又四處借款，再次去河南醫學院求治，醫學院門診連續會診六次，難確診，不肯收治。病情越來越重，無奈，父親找到了河南省軍區后勤部李春陽部長，懇求這位同鄉想想辦法，李部長親自和軍區１５３醫院杜院長聯系，讓他們一定收治。杜院長當即派醫院眾專家會診，結果還是無法治療。李部長知道后，又派人和醫學院聯系，最后勉強收住骨科，病房竇道造影見導尿管從推前腹后穿越，直達對側右臀，眾教授大驚失色，束
手無策，只得轉天津醫院。
１９７６年２月，我和父親千里迢迢來到天津醫院，門診會診多次，每個大夫都搖頭擺手，連稱老大難，最后診斷為“腹后壁軟組織結核”，讓回家吃利福平控制感染。我和父親又分別去了天津中醫院等十幾家大院就診，都不敢收治。怎么辦呢？總不能回家��！我們抱著一線希望來到天津市衛生局，不料竟巧遇局長，他親自派人介紹到天津兒童醫院，兒童醫院又轉南開醫院瘡瘍科，瘡瘍科主任李竟檢查后，當
即決定收住入院。但是，我們幾經周折，錢糧已所剩無幾，父親只得說明情況，請求買一些藥回家自治。李教授親切說：“病情如此復雜，我治還沒有把握，怎能回家？這樣吧。我和院黨委反映一下，想想辦法�！睅滋旌�，我終于住院了，醫療費用全部按科研項目報銷。李教授派專職護士，每天多次記錄體溫、脈搏、呼吸和病情變化，精心研究，治療。父親呢？每天揀破爛維持生活。李教授知道后，又和院領導研究，安排父親到醫院洗衣房做臨時工。醫院大夫、護士、職工知道我們這樣困難后，有的拿來了小孩衣服讓我穿。他們都喜歡我，待我象親人一樣，在那里我深深感受到了人與人之間一種濃郁的愛，１９７７年１２月，我感覺病終于治好了，高興得什么似的不料，五個月后又復發了。我們又一次來到天津，李教授還一樣認真地治療。正當病情又日見好轉時，一封“妻病危速歸”的電報飛到了父親手里。無奈，父親帶我只得遺憾地離開了天津。
回家后，母親的病漸漸好轉，但又欠下許多新債，討債的不斷登門，因此沒能再外出治療，只用民間驗方治，病情時輕時重，一直未愈。
１９８２年７月病情又惡化，父親只得又借款去北京治療。到京后，在北京積水潭醫院、北京兒童醫院、結核病研究院、解放軍３０４醫院、３０２醫院、空軍總院等三十幾家大院就診，都不敢收治。最后首都醫院骨科吳之康教授按左髖骨骨髓炎收住。幾個老專家親自檢查一個月，準備做該院最大的手術。檢查見臀部竇道從腹后直達對側，中途又上行，通向骶管，感染面積從腰骶部直到背部，共六個傷口竇道。最深的十九厘米，內部相連，四通八達，緊臨內臟，緊臨骨髓，緊臨神經，手術難度很大。但他們沒有泄氣，認真分析、研究，還請來許多外國醫生會診，制訂手術方案。北京電視臺還決定手術之日拍電視新聞。但是，正當我滿懷獲救的希望。憧憬著美好的未來時，不幸卻接踵而來，爺爺在家操勞過度病逝。同時醫院為慎重進一步會診，又發現竇道部位不妥，手術必有生命危險。
完了，一切都完了，只得回家等死了�；丶液�，兩間破茅屋又被大雨淋塌，一家人無處藏身，活著還有什么意思，病不能治，還讓一家人跟著受罪。正當我情緒低落，悲觀失望時，村黨支部書記趙留戰拿來了登有張海迪事跡的報紙，鼓勵我說：“父母傾家蕩產為你治病，黨和人民又多方關懷，你能死嗎？再說，科學是在不斷發展的，你的病會有希望�！笔前�！怎么能死呢？我要好好地活卞去，對得起父母
及黨和人民。于是我帶病刻苦自學，重新揚起了生命的風帆。
1986 年 2 月，我經過考核帶病參加了教育工作。我要奉獻出自己的一切，報答父母及黨和人民的恩情。然而，不久陰云便又一次滾滾而來。
１９８８年３月９日。病情又嚴重惡化，腿疼、腰疼、頭疼、嘔吐、高燒，腰背部四個竇道嚴重感染，下肢癱瘓，雙目失明，生命危在旦夕。完了，這一切徹底完了。父母哭著為我準備后事。正在這時，村委會干部帶著錢來到醫院，說只要有一線希望，就要治，讓我們火速進京求治。
１９８８年４月，我住進了北京香山骨髓炎研治所，中藥治療五個月，錢花光了，療效不很明顯，只得被迫出院。
１９８ 8 年９月１０日，又去中國人民解放軍總醫院，診斷為
“先天性椎板裂引起的軟組織感染”，因年久，病情復雜，不敢收治。
１９８８年９月１８日，再次去首都醫院找吳之康教授，吳教授也沒有什么好辦法。
１９８８年９月２７日，去北京中醫院，找到年近九十高齡的瘡科專家王玉章教授，王教授看后也沒有什么好辦法。
１９８８年９月３０日，通過熟人找到中日友好醫院張教授，張教授檢查后吃驚地說了：“哎喲，椎裂！感染又這樣產重，莫說我們沒辦法，估計世界上對這病也毫無良策�！�
１９８８年Ｉ 0 月，去中國中醫研究院求治，許教授懷疑是先天性脊髓炎感染，請放射科張教授進一步閱片，張教授說：“有病十七年，骨質破壞并不很嚴重，說明病因在軟組織，可能是硬膜外軟組織感染�！本湍敲礌幷摵荛L時間，最后因病情復雜，感染嚴重，仍不敢收治。
絕望中，我抱著最后一線希望。一再次赴津求曾治好過此病的李竟教授救我年輕的生命，幾年后的李竟教授已是天津中醫學院瘡瘍科研究所所長，而且八八年十一月一日又由他主持在西安召開全國第三屆瘡瘍學術交流會，于是，李教授檢查后建議做為全國典型疑難病癥提交會議具體研究，看哪一位專家能治此病。在全國第三屆瘡瘍學術交流會上，各地近二百多位專家、教授會診十多個小時，難以確診，更沒有哪位
專家提出收治。這時，山西省呂梁地區骨結核醫院高志海院長說：“我認為可能是先天性脊椎裂。我愿意研究治療�！庇谑�，我被高院長帶到呂梁骨結核�？漆t院來了。
十七年��！整整十七年不斷奔波求治，走過多少坎坷的路，跑遍全國二百多家大小醫院，做過大小手術三十余次，花費三萬元之多，家中傾家蕩產，債臺高筑。沒想到，在高院長治療下，我終于看到了生的希望。
１９８８年１１月１０日，我住進呂梁骨結核�？漆t院。經高院長和黨支部書記李懷玉商量決定，不僅為我免費治療，還讓我住進了單人病房。那是一個多么難忘的日子��！十八年，整整十八年，我第一次感到天那樣地藍，陽光那樣地溫暖。
住院后，高院長每天都要到病房數次，認真觀察病情變化，開藥、針灸，并配合其它療法綜合治療，其它醫護人員也都早來晚歸，密切協作。在他們的精心治療和親切關懷下，僅兩個月感染就基本控制，疼痛消失，分泌物減少，飯量由以前每天三兩糧增至一斤以上，體重增加六斤，面色改觀，精神轉佳，拄單拐能慢慢行走。六個月后，拐杖完全扔掉，可以靠雙腿緩慢行走。各方面均進一步好轉。一年后的今天，病情又有了很大好轉。我已能四處自由活動，盡管醫院離城三里地，我都能經常到城街上逛逛。萎縮的下肢也漸漸豐滿。一個潰口先后反復四次，終于徹底愈合。另一個潰口也基本愈合。
每當我漫步野外，常常心潮澎湃，感慨萬千。想一想自己早在 1982 年便被北京一些大醫院判了死刑。去年二次進京，又先后求治于北京的六、七個大醫院，沒有一家敢收治。我自己也認為我是必死無疑的人了�？上氩坏絽s在偏僻的山西呂梁骨結核醫院擺脫了死亡的威脅。所有這一切，怎不令人激動呢？
用不了多久，我將以健壯的身體走向美好的生活。但我永遠也忘不了給我第二次生命的高志海院長，忘不了山西呂梁骨結核醫院的全體領導和全體醫護人員。他們不愧是黨和人民的好醫生、好領導、好同志，從他們身上，我深深感受到了社會主義制度的優越性，看到了完全、徹底為人民服務的精神。
這個特殊病例很能說明問題。
這個年齡僅有 20 歲的青年人，病魔纏身就有 17 年之久。曾向全國二百多家大小醫院求治，做過三十余次大小手術，花費三萬多元，最后竟到了沒有一個醫院敢收治。全國第三屆瘡瘍學術交流會上，近二百多名專家、教授、醫師會診十多個小時都毫無辦法。這樣的病例難道還不夠特殊嗎？最后高志海卻收治了這個病人。顯然，這是需要很不一般的膽略和勇氣的。當時也有人勸過高志海：“對于這樣的病人，你千萬得慎重！”高志海卻又犯了傻氣，當著參加瘡瘍學術交流會的近二百名專家教授的面，毅然收下了�？梢娝欠N不伯砸牌子的精神依然如故。
收治這樣一個病人，長時間免費治療，少說醫院也得貼進上萬元。這說明高志海沒有染上一切向錢看的思想，救死扶傷，為人民服務的醫風醫德依然是他的本色。
一年來，療效可喜，一個已被許多大醫院宣判死刑的臥床難起的垂危之人，卻奇跡般地棄杖自由行動，病體基本痊愈�？梢娽t療技術也有可喜的提高。
還有一點應當特別注意：治療這個特殊病人的主藥仍是骨結核丸。而病人患的卻是先夭性脊椎裂，而不是骨結核。這似乎是非對癥下藥，而病卻基本痊愈。有人稱骨結核丸是多功能藥丸。高志海本人也說：“我的骨結核丸扶正健骨，對骨病普遍會有好處。也正是出于這種考慮，我才決定收治這個病人的�！庇纱丝梢�，骨結核丸除治療骨結核外，還有新的潛在功能可以發掘。
總之，通過河南患者張紅杰這一特殊病例，集中反映出骨結核丸的療效、高志海的治療技術以及醫風醫德。那么，高志海正式坐進這座新興骨結核醫院以來的情況，難道還需要費更多筆墨去敘述嗎？
三、老母壽辰
高志海事業上突飛猛進，節節勝利的時候，腦子里裝了好長時間的一樁心事隨之翻騰不息，使他吃不好，睡不穩，心里很不安寧。其實，這事說來也很簡單，他想給母親祝壽。這已是夙愿了。只是周圍的人眾說紛紜，弄得他不知如何是好。
“老母親七十三了，我想給老人家認真祝祝壽�！庇幸淮�，他同一位朋友商量此事。
“這有什么難的，不就是過過生日嗎？”朋友奇怪地問。
“不是簡單過過生日。我想花點錢，搞得隆隆重重的。高志海說，并將已考慮再三的鋪排計劃細細講給朋友聽。
朋友為他計劃的規模之大感到驚訝了。驚訝之余，也很客觀中懇地給予評價：不借破費為母親祝壽，這點兒女孝心是可貴的。但作為國家工作人員，如此大操大辦，恐怕不符合節約辦事的精神，在社會上產生不良影響。勸他三思而后行。
高志海思索有傾，說：“你沒有完全理解我的意思。我這樣搞，既是為母親盡孝，也是為黨為國盡忠。我搞的是祝壽教育，花點錢是值得的，這不能叫鋪張浪費�！�
朋友自然不明白為母祝壽怎么能說是為黨為國盡忠，更不明白祝壽還談得上什么教育。當然，別人的意見僅供參考，最后還是由他定奪了。
高志�？紤]再三，最后還是毅然拍了板：干！他把大哥、三哥、五弟、六弟和妹妹召集到一塊商量。弟兄們當然沒說的，都說母親把他們一大群兒女撫養大，功不可滅，作兒女的豈敢忘懷？祝祝壽是天經地義的事。因此一致擁護他的倡議。弟兄們的熱情也使高志海大受鼓舞，進一步堅定了自己的決心。他說：“既然大家同意，就定下來了。錢主要由我負擔，大伙一起跑腿備辦。到壽辰的前一天，一切都得
就緒。不能誤事�！�
弟兄們分頭備辦去了。高志海集中精力考慮的是如何組織安排才能更好地體現他這次祝壽的宗旨。
1987 年 6 月 9 日這一天，高家溝這個僅有百十戶的小山村，喜氣洋洋，熱鬧非凡�；閱始奕⒌氖�，村里哪年也有幾樁，可同高志海母親的壽辰相此，就都大大遜色了。前來參加祝壽的親戚、朋友、本家七百余人，加上圍觀看熱鬧的，簡直是人山人海，擠得水泄不通。樂隊四班，各占一片地方，輪番吹奏。且有趁機露藝、相互比賽的意思，因而大顯身手，搞得氣氛極濃，熱烈火爆。還有村里的秧歌、鎮上的電影前來助興。古舊的院內，布置一新，十分氣派，搭起彩門、彩廳、彩臺。吃的當然也錯不了，是當地農村最高規格的十碗十碟，以圖十全十美之意。
前來參加的親友們，同參加村里任何一次婚嫁喜事沒有兩樣，一是吃吃喝喝，圖個熱鬧痛快（這一點他們已得到極大滿足），二是衷心祝賀高家的興旺發達，祝賀高志海在事業上取得的成就。因而情緒極好，興致極高，使壽辰的氣氛更加濃烈。
可是當祝壽儀式一開始，眾親友們才恍然大悟，從單純熱烈歡快的情緒中冷靜下來，重新看待這次壽辰活動了。
壽辰內容很簡單，沒有古老的形式，更沒有迷信色彩，純粹新事新辦。
開宗明義，高志海首先登上彩臺，把這一次壽辰活動的要旨點明了。他說：“尊敬的長輩、各位親友、來賓同志們，感謝你們來參加我母親的壽辰活動。母親以她艱難勤勞的一生，養育了我們兄弟姐妹。沒有母親，就沒有我高志海，就沒有我們兄弟姐妹們。但是，有一點請大家注意：母親能養育我們，但對我們的前途、命運是無能為力的。是另一位母親——中國共產黨，才使我們有了幸福美滿的今天，才使我高志海有了事業上的成功。所以，我說的母親是雙重意義的。這是我的心里話。這一點大家聽了我母親的憶苦思甜講話，就會明白的……
短短幾句話，使臺下幾百人頓時鴉雀無聲。大家首先為“憶苦思甜”的說法所震動，從而想到這高志海的與眾不同。幾年前，他在停薪留職自辦診所期間，貼過一張《利民啟事》，里面就有“學雷鋒，見行動，全心全意為人民”的話。那時學雷鋒的話早已沒人提了，他卻寫到紙上貼出去，而且付之以行動，因而曾使人們感到既新奇，又親切。今天他又將十多年來早已從報紙、廣播以及人們口頭上消失了的“憶苦思甜”提出來，而且實際上將要把一次傳統的祝壽變成憶苦思甜活動，同樣感到既驚訝又親切。由此，人們才算真正理解了他“盡孝盡忠”以及“祝壽教育”的說法，理解了他搞這次祝壽活動的宗旨與用心所在。
接下來，是七十三歲的老母親登臺講話。動作顫顫巍巍，但記憶尚好，語言也清楚。她講話的內容，用高志海的話說，就是憶苦思甜，講她一生所經歷的酸甜苦辣。她從自己嫁到高家門里講起。那時丈夫已二十五歲，是一個從饑餓中掙扎過來的瘦巴巴的青年，在伯父的全力幫助下才勉強成家。雖為舉行婚禮，卻連一件新衣裳都沒有，穿著補釘衣裳拜了天地�；楹蠊饩案D難。丈夫給財主家打短工，拉長工，頂風冒雪，披星戴月，累死累活，還是難于維持生活。他們也向財主租過地，可打的糧食還不夠還租子。也向財主借過糧借過錢，可那是往脖子上套絞索，借了五升麥子，一年下來翻一番，還一斗；借了十五塊錢，僅十個月就變成二十五塊，驢打滾地往上長，成了還不清的閻王債。如此情況下，生活可想而知了。老母親舉了她終生難忘的三件辛酸事：
一個青黃不接的春夏之交，他們家無糧成炊，全靠野菜度日。為了挖到野萊，一家人把六畝地深挖三尺，為的是不丟掉野菜根，多一點填充肚子的東西。累死累活挖半天，只能帶一筐野菜回來。切碎開水里一煮，就是一天的生活。大人孩子餓得臉上都沒有一點血色。
一個冬天，孩子們餓得頭昏眼花，常常暈倒在路上。小的哇哇直哭，使勁咂奶，可大人吃不上東西，哪能變成奶水？因此孩子咂不出奶來，把奶頭都咂破了，弄得滿口鮮血。她有一個三歲的孩子，就這樣活活餓死，用干草裹著撂在死孩溝。
還有一次，也是個饑餓難熬的春天，她家斷了頓，娘家給了二升谷，沒法上碾子，就用桿杖在案板上碾成一升多米，一鍋野菜湯里抓一把，吃了好幾天。后來又斷頓了，空空蕩蕩的窮家竟找不到一點可變賣的東西，只好將祖先留下來的一個銅煙袋賣掉，到三交鎮買回二合米來。二合米只有五、六兩，一個人吃也不能飽肚，可全家還得分幾次下鍋。
日子過得好苦，苦不堪言�？删瓦@樣的苦日子，也沒法安安靜靜過下去。兵荒馬亂的年月，時有苛捐雜稅落到頭上。一次頑軍頭子上門逼糧，國無糧可交，丈夫被毒打一頓不說，還拉走坐了一夜班房。抓丁的事更是頻繁。有一回，終于惡運臨頭，抓到丈夫頭上。沒法，一家人只好連夜逃跑，流落他鄉。在逃跑的路上，僅有的一點蔽體御寒的破爛衣物行李，還被頑軍搶劫一空……
老母親講到此處，傷心萬分，語塞言阻。臺下的眾親友們也一片感嘆與唏噓。這些年人們對過去想得少了，現在被一番憶苦又帶回到那個不堪回首的年代里去。連沒有受過苦的小年輕人，也瞪大了眼睛，竭力想象那孩子咂奶咂出血和二合米一家人分幾頓吃的慘景。
老母親講到最后，將他們家的現在同解放前作了一個對比。他們家土改時翻身，建國后更是芝麻開花節節高，日子一年比一年好起來。到現在，她的五男一女組成的六個家庭，那是解放前無法相比的。大兒高天定家，十五口人，三孔窯，三臺電視，四人參加工作；三兒高三定家，十三口人，九孔窯，三臺電視，三人參加工作；四兒高志海家，十二口人，十五孔窯，三臺電視，七人參加工作；五兒高五定家，十二口人，十一孔窯，三臺電視，六人參加工作；六兒高六定家，十二口人，七孔窯，三臺電視，四人參加工作；小女高定英家，十口人，五孔窯，電視一臺，三人參加工作。吃水不忘掏井人，要不是黨和毛主席的好領導，要不是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黨的好政策，他們家能有今天嗎？
接住母親的話，高志海又講了幾句。既是表態，也是總結。他說：
“聽了我母親的講話，大家明白我們家解放前后的真實情況了。正如我母親說的，吃水不能忘了掏井的人。我高志海作為兒女，不敢忘記父母的養育之恩；作為一個工作人員，不敢忘記黨和國家的深恩厚德。當然光口頭表示是不夠的，請諸位親友看我的行動吧！”
這一點有目共睹，親友們是了解的，也是深信不疑的。他歷盡千辛萬苦研制成功骨結核丸，不就是對黨和國家做出貢獻嗎？他也很關心社會各項事業，并盡其所能給予資助。這一點高家溝的人最清楚不過。村里人行走不便，很需要修一座便橋，他資助５００元；學校資金缺乏，他資助５００元；村里人買了電視，但高山阻隔，圖像不清，急需修建差轉臺。他又資助１１００元。光本村，先后共資助２１００元。
此外，縣里在柏洼山修建傅山紀念堂，資金短缺，他贊助４０００元。骨結核醫院資金缺乏，他資助１５００元。
還有汾陽災區、亞運會、地區殘疾人協會、縣城南街幼兒園等，他也盡量給予贊助。
幾年來，他共贊助各項事業近萬元。還于建院初為本醫院資墊兩萬元，迄今六年了，仍貼息資墊著。要知道，他不是企業家，不是個體戶。他的錢并不多，只是停薪留職一年掙了點錢，又都慷慨無私地捐助了各項事業。這一切不正表明他的一片赤子之心嗎？
總之，高志海別出心裁安排的這場壽辰活動，收到了許多人所沒有科想到的效果。人們不再是以往參加類似活動時的那種單純的歡樂和膚淺的祝賀，而是生出許多感慨、思索和朕想，由高家的變化想到自家的變化，想到全鄉全縣以至全省全國的變化。不少年輕人由高家的變化想到高志海的奮斗，從而生出對于前途命運和人生價值的思考。沒有人組織討論，但親友們三個一伙，五個一堆，紛紛議論，感慨萬千，從思想上受到的啟發教育，成為人們參加這次壽辰活動的主要收獲。
事后，有的親戚對高志海說：“你這人干啥都與眾不同。沒想到把一場祝壽活動搞得比開幾天會還受教育�！�
有的親戚說：。讓孩子們參加參加你們家的祝壽活動是件好事。年輕人。沒受過苦，真有點生在福中不知福了。讓他們知道一點過去的苦，太必要了�！�
還有的親戚告訴高志海，參加了他們家的祝壽活動以后，他的孩子有了某些變化。
這樣的信息反饋，高志海聽了自然感到無比欣慰。他笑
笑說：
“這么說，我這事辦對了。國家開會也得花錢呢。我花點錢，就當是支付一點宣傳教育經費吧�！�
四、新的起點
凡同高志海熟悉的人，見了面都說：“你行了。山溝里出來的一個窮人家子弟，如今成了赫赫有名的人物。連給母親祝壽這么一點心愿，也辦得圓圓滿滿，體體面面，而且還富有意義。不管從哪方面講，你這一生都是可以交代了�！�
高志海剛聽這話時，不免要愣一下。因為他一門心思想的仍是事業，壓根兒還沒有想過能不能交代的問題。
按說，骨結核丸的問世，骨結核�？漆t院的建成，他又是一院之長，當初樹立的理想可以說全都實現了。他為社會做出貢獻，黨和人民也給予他應得的榮譽和地位。到目前為止，已收到患者贈送的牌匾、字畫、鏡框、錦旗等 500 余件，上面的贊語有“既有時珍千根草，何用華陀一把刀”、“當代神醫”、“當代扁鵲”、“骨癆神醫”、“骨癆大
師”、“再生父母”等。各級政府給予的榮譽也很可觀；１９８４年山西省勞動競賽委員會為他記二等功；１９８５年他出席了山西省勞動模范表彰大會；１９８７年衛生部授予全國衛生文明先進個人稱號；同年，獲省科研一等獎，并由衛生部通報列為全國中醫有突出療效的十三項科研成果之一；１９８８年山西省勞動競賽委員會再次為他記一等功；同年又被評為全省優秀科技實業家。中央電臺、電視臺、省電臺、電視臺以及全國九十六家報刊播放和登載了他的科研成果和先進事跡。他的姓名和成果還被載入《中國當代名醫辭典》、《疑難病癥求醫信息》、《大眾尋醫問藥指南》等工具書內。
或者，我們還可以從參加有關會議這一點看他前后地位的不同。幾年前，他還是一個連地區老中醫座談會都沒資格參加的人，幾年后，他參加各種學術會議的足跡遍及全國各地，如北京召開的全國骨結核學術會議、吉林召開的全國結核病學術會議、運城召開的全國中醫�？茣h、西安召開的全國瘡病學術會議，九江召開的全國瘡瘍學術會議、上海召開的全國乳腺病學術會議……一次也沒有拉下他。何止國內會議，他那習慣于走山路的雙腳，還邁進了鋪滿猩紅地毯的國際會場。１９８６年１２月，他出席了有十六個國家參加的亞洲農村醫學暨初級衛生保健學術會議。會上還作了學術交流發言，受到國外專家教授們的高度評價。日本教授內田昭夫豎著大拇指說：“漢醫的了不起！”并邀請高志海適當的時候赴日講學。會后，日本某科研單位還通過高志海的一位同學轉來一封信，提出合資辦院或提供藥物的要求。所有這一切，似乎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高志海該走的路走完了，該得到的得到了，留下來的就是享受成功帶來的一切了。這似乎也符合一般規律—一立志學醫，學成了，有了處方權，有的甚至在某些方面取得顯著成績，然后朝桌子后面一坐，號脈，開方子，既無失誤，也無進展，幾十年如是，一直到老到死。如果照此規律，高志海也只留下朝桌子后面一坐若干年，在一條水平線上走完自己的一生了。
然而，高志海不是這種人。他不喜歡吃老本，在桌子后面是坐不住的。對于“可以交代了”的話他聽得多了，心里很有點不安，忙向人們解釋——不，簡直是急急乎乎地聲明：
“不對不對，事業是沒有止境的，我的事業并沒有結束，只能說走了一段路程，后面的路還很長很長呢！”
這僅僅是幾句謙虛的話嗎？不，他的確是這樣想的。聽其言，觀其行，他已經在行動了，或者說，新的戰斗已經拉開了序幕。
高志海下一步的計劃是什么呢？可以概括為三句話。一日擴大戰果，這是就骨結核丸的改進和完善而言；二日伸延陣地，這是就攻克所有結核病而言；三日開辟新的戰場，這是指把科研目標擴展到其它疑難病癥的領域去。
骨結核丸固然已成為一種固定的高療效藥物可以現成使用，但高志海的思想并沒有停留到這一點上。他對于提高療效、縮短療程、方便群眾方面，有好多的想法呢。比如，他正在思考如何將丸藥改成片劑、粉劑，糖漿、針劑等多種形式，使其更適合于各種服藥習慣的人，特別是服丸藥不太方便的幼兒和高齡老人。并考慮如何同針灸、西醫相結合，進一步提高療效，縮短療程，減輕患者痛苦。這便是他講的擴大戰果。這仍是一個大課題。
伸延陣地就是從已經攻占的骨結核這個陣地上，再出奇兵，把目標伸延到結核菌負隅頑抗的其它地方去。用高
志海的話說，是這樣的：“在我的心目中，結核病菌是最兇惡的敵人。它不只侵入骨與關節致病，同時
也侵入人體的其他部位。我的任務是不管它侵入到什么地方，統統將它消滅掉！”這就是說，他面臨的
一項新的任務是：在骨結核丸的基礎上再作進一步研制，同樣高療效地治療肺結核、淋巴結核、附睪結核、腹膜結核等所有結核病。這方面，他已邁出可喜的一步——肺結核丸巳經投入臨床試驗，療效可喜。臨床經治肺結核患者２２３５例，隨訪２５０例資料齊全者，其中痊愈２１８例，有效２５例，無效７例，治愈率達８７．２％，總有效率達９７．２％。淋巴結核丸亦已投入臨床試驗，臨床經治淋巴結核患者６２３例，隨訪１６８例資料齊全者，其中治愈１５１例，有效１０例，無效７例，治愈率達８９．８％，總有效率達９５．８３％。勝利在望，結核菌負隅頑抗的兩個角落，已被基本奪取過來了。
伸延陣的地另一個意思是：我國版圖遼闊，有的患者千里迢迢來呂梁山求治，既增加經濟負擔，又因疲勞過度加重病情。子是高志海提出，為了方便患者，把醫療點擴展伸延到全國各地去。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凡有申請聯合辦院的地方，高志海都要親自去考察一番，根據地理位置及結核病發病率情況，先后同北京東方醫院骨病研究所、天津市鐵道部第十八局醫院、遼寧阜新蒙族自治縣中醫院、吉林延吉市結核病研治所、西安胡家廟眼病醫院、西安市第五人民醫院——病區、陜西寶雞市中醫院七個醫院聯辦分院和設置治療點。一年多來，這些分院和治療點共收治患者二千多人，使這些地方的患者能夠及時治療，盡快得以康復。
開辟新戰場，這更是無畏的大膽嘗試。高志海說：“一個醫生能集中攻克一種病癥，當然也算不錯了。但是，折磨人們精神與肉體，危及人們寶貴生命的并非一種病。因此。作為一個醫生，應當能夠多攻克幾種病。至少應當有這個想法和志氣�！币虼怂麑⒁晃会t生的銳利目光又緊緊盯著別的病魔了。當然高志海習慣啃硬骨頭，他所瞄準的也是難度極大的頑癥，比如類風濕性關節炎和白血病等。攻克骨結核的勝利為他鼓舞了精神，磨礪了意志，積累了經驗。他想，有這三條，未必就不能成功。
他研制的類風濕丸已經用于臨床，接收治療３２６例，隨訪８４例資料齊全者，其中治愈７２例，有效７例，無效５例，治愈率達８８．７％，總有效率達９４．０５％。如孝義縣有個女患者，患類風濕關節炎１６年之久，關節畸形，疼痛難忍，臥床二年，生活不能自理。治療兩個月，服類風濕丸６０天，疼痛消失，關節活動自如，能做一般家務。１６年沉疴兩個月治愈。
研治白血病剛剛開始。接收治療患者僅有３例，其中兩例痊愈，一例死亡。愈者中有一位是柳林縣人，經地區醫院檢查確診為白血病，住院治療４５天，效果欠佳。后轉到骨結核病院找高志海治療。入院檢查血色素５．６克，白血球３６萬，血小板６萬，脾臟腫大至臍下８厘米處�；颊呙嫔S，頭暈氣短，腹部脹悶，周身無力，脈沉細似有似無，舌腫大瘀斑點點。經高志海精心治療，服中藥５８付，并結合針灸治療后，檢查數據為；血色素１１．５克，白血球８千，＿血
小板２５萬，超聲波探查脾為１．３Ｘ５．６厘米，回聲光點均勻。
在此基礎上，又服藥３０付，各項檢查均顯正常。
由以上情況可知，研治骨結核成功之后，高志海不是朝桌子后面一坐，沿著一條水平線走完自己的生命歷程，而是仍在上臺階，攀高峰，后面的奮斗也許更宏偉壯觀。因此，筆者記述到此處，便成了承上啟下的紐帶，既是這部書的結尾，又是下部書的開頭。筆者對高志海將要取得的新的重大成就，翹首以待。
文外附言：在各級領導關懷下，山西省首家中醫結核病研究所在呂梁骨結核病醫院成立（全民單位，縣團級別）。呂梁骨結核病醫院作為它的附屬醫院。有關領導正在考慮高志海的平反問題。
（為了方便廣大讀者研究和參考．將高志海迄今所有成果
的介紹附后。）
附件一：骨結核丸說明
藥物組成：主要由人參、鹿角膠、構杞子、肉桂、當歸、山楂、珍珠、甘草等二十多味藥組成。
功能：補腎壯骨，健脾養血、散寒解毒，殺蟲生肌。
主治：骨與關節結核、附睪結核、胸壁結核、淋巴結核。
臨床療效：骨結核丸經兩萬多名患者臨床觀察證實，并在１９８５年由山西省科委組織太原、北京等地的有關專家鑒定，治愈率為８６．７％，總有效率為９９．０６％，達國內領先水平。１９８７年獲山西省一等科研成果獎，并被國家衛生部列為全國中醫臨床有突出療效的１３項科研成果之一。
服法與用量：從早晨六時起，每隔六小時服一丸，溫開水送下，小兒酌減或遵醫囑。
禁忌：服藥期間忌食生蔥、生蒜。韭菜等及驢油，節制房事。
規格：每丸１２９。
貯藏：密閉防潮。
附件二：肺結核丸說明
藥物組成：主要由人參、黃芪、當歸、麥冬、五味子、焦山楂、甘草等十余味藥組成。
功能：補氣養血，潤肺解毒。
主治；肺結核
臨床療效：臨床經治２２８５例患者，療效肯定，一般服用五個月左右即可治愈。隨訪２５０例資料齊全者，其中痊愈２１例，有效２５例，無效者７例，治愈率達 87.2% 總有效率達９７．２％。
服法與用量：從早晨六時起，成人每六小時服二丸，溫開水送下，小兒酌減。
禁忌：服藥期間禁食生蔥、生蒜、不宜服雷米封等抗癆藥物。長期忌煙、酒、辛辣刺激之品。
規格：每丸 12 ｇ。
貯藏：密閉防潮。
附件三：淋巴結核丸說用
藥物組成：主要由銀花、連翹、丹參、百芥子、海藻、昆布、夏枯草、百部、生牡蠣等十余味藥組
成。
功能：疏肝養血，軟堅解毒。
主治：淋巴結核。
臨床療效：臨床經治６２３例患者，一般五個月左右即可治愈。隨訪１６８例資料齊全者，其中痊愈１５１例，有效１０例，。無效７例，治愈率達８９．８％，總有效率達９５．８３％。
服法與用量：從早晨六時起，每隔六小時成人服 1 丸，小兒酌減，溫開水送服。
禁忌：服藥期間禁食生蔥、生蒜及韭菜。
規格：每丸１２９。
貯藏：密閉防潮。
附件四：類風濕丸說明
藥物組成：主要由當歸、烏梢蛇、地龍、海桐皮、木耳、牛夕、黨參、螞蟻、玉米、龍骨等二十余味藥組成。
功效：補腎壯骨，疏筋活血，祛風利濕，散寒止痛。
主治：類風濕性關節炎及慢性關節炎。
臨床療效：臨床經治３２６例患者，一般五個月左右即可治愈，隨訪８６例資料齊全者，其中治愈７２例，有效者７例，無效５例，治愈率達８５．７％，總有效率達９４．０５％。
服法與用量：從早晨六時起，成人每隔六小時服 1 丸，小兒酌減，溫開水送服。
禁忌：服藥期間禁食生蔥、生蒜、韭菜、避免潮濕。
規格：每丸１０ｇ。
貯藏：密閉防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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